月氏昭武故地和粟特人的丝路迷踪②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01
鸭暖镇还有一个直接以昭武命名的村子,在公路边真的看到了“昭武故地”的石碑。昭武村的一位村民说,“你们要找的昭武城不就是‘半个城’吗!我知道,我领你们去。”
临泽鸭暖镇附近的黑河湿地
几分钟后,在空荡荡的田野上,终于看到一道残墙。村民们燃烧秸秆产生的烟雾像是点燃了烽燧上的狼烟……
“半个城”,果然名副其实,本应四方四正的城郭只剩下了呈直角形的半个,残存的城墙的高度似乎不到3米。从坍塌处爬上城墙,城墙上相隔数米明显就打有木筋,孔洞仍然可见。而墙体的夯土层也是清晰可辨。
“半个城”下,一条水渠上长满了芦苇,像是落雪一般的芦花轻摆,更是让古城显得苍凉……
探寻“半个城”时心里产生了两个疑问:如此坦荡田野,无险可守,为什么要在此筑城呢?供城中军民饮用的水源又在什么地方?
半个城遗址
半个城遗址临近路边的位置,有一块临泽文物部门立的石碑,推翻了我们对昭武古城的全部臆想,碑文明确地写明,半个城为清代外地驮商圈养骆驼所建,中途因故废弃,所以当地人才叫它“半个城”。这让人感到纳闷,得多大的驼群,需要建一座城池来圈养?
昭武村的村民说,村委会背面的农田里还有一段残存的城墙,那里,以前还修有魁星楼、隍庙呢,那里会不会是你们所要找的昭武城?
20分钟后,赶到了那里,看到一段不到百米的城墙在斜阳下孤零零地矗立着。
昭武村的一些老人讲,依祖上老辈人的世代传说,他们就是当初住在昭武城中的月氏人的后代。不过,现在的昭武村,地点已稍有挪动,因为历史上河流改道,旧时的昭武城已变为河床。今天的昭武村离昔日的昭武城应该不远。
02
昭武城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相传,游牧民族的月氏王,一次射猎到昭武这块水草茂美的地方,他骑在高大的马背上向南远眺,皑皑祁连白雪覆盖,向北一瞅,合黎青翠欲滴,雾岚中百鸟鸣唱,山下滔滔弱水一泻千里,令他心旌飘动,于是率领侍卫在茂密的芦草丛中狂奔,忽然,一对交配的马鹿闪现在他的眼帘,他手下的部将看见这对高大的马鹿狂喜不已,不等他取箭,已拉弓如满月,弓响箭飞,只见一朵祥云冉冉升起,马鹿蹄踩五色祥云飘向空中。
月氏王眼看马鹿升空,顷刻消失在白云蓝天中,便驻马神思良久,只见脚下这块草地东侧大湖呈月牙形,草地像凸凹的半圆,北面弱水发出“哗哗”的声响,南面祁连像一座硕大的靠山,山随地势,水从洼流,恰似天地巧妙安排下的一幅绝妙绝伦的八卦图。刚才马鹿交配的地方正是八卦的轴心。月氏王心中大喜,放马狂奔到马鹿交配的地方,将一支花翎箭插在草地,并以此为中心,向东西南北各走九九八十一步,修筑城池一座,取名“昭武城”。
昭武城的位置示意图
月氏人痛失家园的那卷悲凉的史书似乎也在徐徐展开……
月氏人悲剧性的命运来自于他们收留、招惹了一个他们得罪不起的人,一个让堂堂的西汉王朝都头痛的人——匈奴的冒顿单于,他曾围困刘邦于白登山,让雄才伟略的汉高祖不得不走“夫人路线”——买通冒顿的阏氏才狼狈脱逃。
后来冒顿单于和他的子孙们无数次侵扰汉地,让“和亲”几乎成了西汉王朝的国策。
在秦时,匈奴就已经很强大,那时匈奴的首领是头曼单于。头曼因宠爱小儿子,想废掉长子冒顿,便找机会把冒顿“抵押”给月氏。时隔不久,头曼单于就发兵攻打月氏,用意是激怒月氏杀掉冒顿,正所谓借刀杀人之意。月氏王果然动了杀机。冒顿在危急关头盗得一匹快马,连夜逃出昭武城,返回匈奴。后来冒顿射死头曼,他自己当上单于,为报当年之仇,便来攻打月氏。
月氏人抵挡不住匈奴的强大攻势,只得被迫放弃昭武故地,向西迁移到遥远的伊犁河南部定居下来,史称大月氏。还有一些跟不上西迁队伍的老弱病残,留下来进了南山(祁连山),历史上称这一支为小月氏。
到了西汉文帝时,大月氏再次受到匈奴的打击,又继续西迁到阿富汗境内的阿姆河,击破大夏,建立了大月氏国,后来又渐渐由衰转盛,但他们始终念念不忘弱水之畔的故园——昭武城。
汉武帝时期,张骞通西域约大月氏夹击匈奴,但月氏人却似乎已经忘却了这段家国之恨。
这时轮到英雄人物霍去病出场了。他越大漠战焉支,攻祁连,济居延扬威黑水国,在霍去病到达昭武故地时,盘踞昭武城的匈奴人已闻风而逃,汉军将士顺利进入昭武城,并在此得以休整,同匈奴展开殊死决战,先后取得决战昭武、二战大湖湾、双墩子破袭等著名的以少胜多战役,在临泽大地围歼了匈奴浑邪、休屠二王的优势骑兵,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设置昭武县,昭武县属张掖郡管辖。从此昭武划归西汉王朝的版图。
03
从临泽的羊台山下马刨神泉的遗迹似乎也可以追怀当年月氏的生活方式。
临泽羊台山
羊台山的位置就在板桥镇的北山,向东可通包头、绥远,向北能至蒙古高原,向西是居延海的必经之路。在茫茫的戈壁滩上,没有牛羊,却看到几十峰骆驼慢腾腾地四处游弋。
到戈壁滩上,起初看不到山,直到七八分钟后,一座赭红色的山峰像竖起的屏风突兀地出现在眼前。
在阳光的映照下,山体上的红、白、黄、青、黑各种颜色像是彩色的波浪在天际之间流动。这自然就是羊台山了,在平阔的峰顶隐约可见一座孤立的烽燧,山腰上矗立着许多突出的岩体,像是连绵不绝的营寨。
在山底下,没有找到马刨神泉的确切位置,但山底下牧驼人供人畜饮水用的机井却一字排开。牧驼人说井不深,一两米就能见到水。
暗想汉军至此,人困马乏,焦渴难耐。关键时刻,战马喷鼻吐气,引颈长啸,用前蹄刨沙土,竟刨出湿漉漉的沙子,一泓清凌凌的泉水就汩汩冒出,使汉军绝处逢生,马刨泉至今犹在。据说马嗅觉发达,哪里有水,它是真能嗅出来的。
临泽地处水量丰沛的黑河中游地区,家家户户都有灌溉便利的川地,出产的小枣、玉米、葡萄也是远近闻名,为什么还会有人选择牧驼这样一项古老的职业呢?
是在向血脉中遥远的生活方式致敬吗?
而临泽当地的秧歌,也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方式保留了一些历史的记忆。
黑河的天鹅
按专家的考证,临泽的秧歌保存了魏晋十六国时期的部分《秦汉伎》和部分唐代《西凉伎》原始风貌的军旅乐舞,其服饰和舞蹈动作汉、胡杂糅,带有异常鲜明的多民族色彩和作为汉唐边防要地的河西走廊所特有的地域风情。
文丨奔流新闻记者 刘小雷
(奔流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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